每年冬天是嶗山區(qū)王哥莊街道峰山西社區(qū)鮑魚的收獲季節(jié),只有等退大潮的時候才能下池捕撈。12月15日,記者來到該社區(qū)探訪鮑魚收獲情況——等退潮后,漁民把鮑魚池的水抽干,把池底的礁石一塊塊翻過來,鮑魚就躲在那里,個大的跟成人手掌一般大,據(jù)說最重7兩一個。今年鮑魚大量減產(chǎn),往年一個半畝的鮑魚池能收獲五六百斤鮑魚,今年只能收三四百斤。

挖鮑魚:

是辛苦活也是技術(shù)活

“好多人沒見過活鮑魚長什么樣,前幾天我在朋友圈曬了一個大鮑魚的圖片,有人說這是石頭。”12月15日,家住嶗山區(qū)王哥莊街道峰山西社區(qū)的何茜帶著記者來到社區(qū)的鮑魚池子。當天她家的鮑魚池子沒有出鮑魚,記者眼前看到的是她姑父家的。原先這里都被海水沒過,從岸邊礁石上水印就能看出;只有退大潮的時候鮑魚池子才能從海里露出來,這也是挖鮑魚每個月只有那么兩三天時間的原因。漁民們必須抓緊時間,利用這個退潮的當口起鮑魚。

記者趕到現(xiàn)場的時候,漁民已經(jīng)將大半個鮑魚池子的鮑魚挖了出來。他們先把池子的水抽干,再把池底的礁石翻個個兒,藏在礁石上面的鮑魚就露出來了,黑黢黢的跟礁石一個顏色,猛一看還真辨認不出來,這也難怪沒見過活鮑魚的網(wǎng)友會認為它們是石頭。

起鮑魚也是個技術(shù)活,“鮑魚吸在礁石上,吸得可牢固了,用手往下硬拽是拽不下來的,即使把殼拽下來,肉還是會死死地吸在巖石上。”今年59歲的劉剛順是何茜的公公,是一位經(jīng)驗豐富的老漁民,從2000年起他們家就開始自己修鮑魚池子養(yǎng)鮑魚,深知這些“小家伙”的習性。記者試著拽了拽鮑魚殼,的確吸得很緊,再不敢使勁兒了。

那怎么起鮑魚呢?記者看到每位漁民手里都有一個鏟子,前段砸扁成一個細長的金屬片,漁民熟練地從一邊撬動鮑魚。“不熟練的人不會用工具,容易把鮑魚給弄傷,就賣不上價了。”劉剛順說。

漁民們搬動一塊礁石,下面也就能找到一兩個鮑魚;有些礁石比較大,需要用鋼釬把石頭撬起來,再用力翻過來;翻完之后,他們還要扛著幾十斤重的礁石把池子鋪勻。

養(yǎng)鮑魚:

投上苗就不用管了

看著一個個裝滿鮑魚的箱子,當?shù)貪O民自然是很高興的,要知道他們等今天的收獲已經(jīng)等了兩年時間。

峰山西社區(qū)的鮑魚池地勢比較低,一般會處于海平面以下,這也正是為什么當?shù)貪O民要等退大潮的時候才挖鮑魚的原因。經(jīng)常在海水的淹沒之下,池內(nèi)的水與大海交流順暢,所以當?shù)仞B(yǎng)的鮑魚沒法用藥或喂食。因此,當?shù)厝损B(yǎng)鮑魚,投上苗就不管了,全憑他們在野生環(huán)境下自然生長。這樣以來,當?shù)氐孽U魚生長緩慢,成熟一般需要兩年時間。

“之前我們這還有等三年或四年才出的,雖然時間越長鮑魚長得越大,但是期間變數(shù)太多,每一年鮑魚都會死一些,所以漁民都不敢等更長時間了。”何茜說。

劉剛順介紹,鮑魚的生長不用太多管理,鮑魚苗是最關(guān)鍵的。“以前我們都會到大連進鮑魚苗,現(xiàn)在基本上會去南方進。”他說,之所以這個環(huán)節(jié)最關(guān)鍵,是因為有些鮑魚苗看著很好,但投放到鮑魚池子里后并不生長,那樣兩年的工夫就白白耽誤了?，F(xiàn)在好的鮑魚苗一個就需要3元多,這對于漁民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投入。

鮑魚苗投入之后,就不需要管了,因為它們會自己覓食,礁石上附著的一層海藻就是它們最美味的食物。這時漁民們能做的就只有靜靜等待了。

收鮑魚:

天敵多,長大不容易

一個鮑魚池子到底能收獲多少鮑魚呢?“這個鮑魚池子有半畝左右,以前好時候能出五六百斤,今年也就是三四百斤,減產(chǎn)幅度很大。”劉剛順跟其他當?shù)仞B(yǎng)鮑魚的漁民一樣,說起產(chǎn)量來都感覺十分痛心。

鮑魚生存的威脅不僅來自海水環(huán)境,還有很多天敵。據(jù)當?shù)貪O民說,不光人、螃蟹吃鮑魚,海星、海膽都會吃鮑魚,“螃蟹吃鮑魚可簡單了,它用鉗子從一邊撬開,夾著鮑魚肉就吃。”另外,當?shù)貪O民看到池子里有海膽,很多時候不是撿回家吃,而是會直接摔碎在岸邊上。

可見鮑魚要想長到收獲的時節(jié)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在兩年的時間里碰上任何一個磨難都會死亡,“我們在出鮑魚的時候,經(jīng)常能在池子里看到空殼子,從拇指肚大小到手掌大小的都有。尤其是撿到大的殼更覺得可惜。”

賣鮑魚:

曾拿卡尺量,現(xiàn)在當通貨賣

經(jīng)過一上午,一個鮑魚池子里收獲了幾大箱的鮑魚,這還是記者第一回見到這么多的鮑魚密密麻麻地堆在一起?，F(xiàn)場有漁民負責對它們進行分類。何茜拿起兩個個兒特別大的鮑魚給記者看,一個鮑魚都趕上她手掌那么大了。她說這還不是今年挖到的最大的鮑魚,最大的一個有7兩重,挖出來就發(fā)貨到了上海。當然像這種特別大的鮑魚并不是太多,一個鮑魚池子挖出來10多個。其他的鮑魚也不小,普遍有半個手掌大小。

那這些鮑魚能賣多少錢呢?就剛剛介紹的那種個兒特別大的,一斤200多塊錢都不一定能買到;個兒稍微大一些的,也得一百多一斤;而當?shù)厝速u給商販,很多時候來不及分揀得很細致,就不分大小按照統(tǒng)一的價格售賣,當?shù)厝斯苓@叫“通貨”,一般100元一斤。

“現(xiàn)在鮑魚便宜了,以前通貨能賣上一百五六十,個兒稍微大點兒的能賣到180元一斤。當時販子來收鮑魚,都是拿著卡尺一個個量著買的。”劉剛順回憶說。

不過王哥莊峰山西社區(qū)的鮑魚品質(zhì)好,還是很搶手,鮑魚剛一上岸就有商販來搶購,當?shù)厝酥粫粝律倭康淖约撼?所以很多想買的人即使趕到了這個地腳偏僻的海邊社區(qū),只要動作稍微慢一點也可能會空手而歸。

“吃”鮑魚:

尋找深加工方式做大產(chǎn)業(yè)

據(jù)說峰山西社區(qū)養(yǎng)殖鮑魚這一產(chǎn)業(yè)由來已久,20多年前,當?shù)鼐烷_始有漁民“包海”,整個海里的產(chǎn)出都歸承包人,那個年代當?shù)氐孽U魚就能賣到400元一斤;1999年開始,該社區(qū)開始有人建鮑魚池子,開始了大規(guī)模養(yǎng)殖,但自然條件決定,當?shù)氐孽U魚基本靠自然生長。

鮑魚收購價格下降,也促使當?shù)厝碎_始尋求新的出路。如今新挖出的鮑魚除了給商販收走以外,何茜現(xiàn)在也會通過微信等渠道銷售一些。一挖鮑魚,她就會通過朋友圈“曬”一下,有需要的人就會跟她預(yù)訂,她就會把新挖出來的鮑魚養(yǎng)起來,吐干凈泥沙后冷凍裝箱,給買家寄過去。他們一家現(xiàn)在還開了一家“峰山東漁家宴”,漁家宴的海鮮都是自己家人出海打的,自己鮑魚池里挖上來鮑魚后,也會留一部分供給自己的漁家宴。

由于商販壓價嚴重,銷售渠道的拓展,何茜和家人也在尋找一種更好的方式將鮑魚保存起來。“我們也試過曬成干鮑魚,但是口味比鮮鮑魚大打折扣。”他們也在多方探索,等將來把這些新鮮的鮑魚深加工之后,期待賣到更遠的地方,賣到更大的市場上去。

文/圖　半島記者　李曉哲　通訊員　招婷婷